少爷楼x戏子诚,ABO,无战争。逻辑已死,别问我为什么低音炮会去唱戏。
民国十三年,上海,大年夜。
凛冽的寒风像是要将莞姨的脸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莞姨提起衣领,在一条狭小的弄堂里七拐八拐,终于在一道破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没有叩门,直接推开。
两个中庸在屋内吃着没有什么油水的面条,看见莞姨的到来立马放下了筷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他们脸上如波浪一般上下起伏的肥肉和空气中腐烂发臭的味道让莞姨想扶着墙头好好吐一场。
这两个中庸是上海有名的人口贩子。上海的小孩一听他俩的名字就吓到要尿裤子。
他们打开了一个铁笼的锁,被囚禁的孩子们霎时间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铁笼里居然能够装下这么多的孩子。
那些孩子极力摆出自认为最乖巧、最可爱的姿态,几乎每个人都希望眼前这个女人可以把他们买走,脱离这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炼狱。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使是被买走了,那也是轻轻地向上跃个几级。这世间便是十八层炼狱,还能逃到哪里去。
买人口这种事莞姨干多了,可买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个饱尝人间冷暖、自以为心如千年冰山的女人竟也开始感到一丝酸楚。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他们应该在学堂里学那些迂腐的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地念“人之初,性本善”,而不是站在这里像一群畜生任人挑选。
心里是难过的,但买卖还是要做的。
这年月里,只顾去同情别人,还有谁会来同情你?
莞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差不多每一个孩子,但每一个都不如她意。
正想要离去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角落里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有一双氤氲着水汽的鹿眼和一段笔直的脊梁。
他挺立在这片污浊的地方,却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仿佛一切磨难都不能毁他一身风骨。
一个孩子居然能有这样的气质,纵使是莞姨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免有些惊讶。
“就他了。”
领着那个孩子走出弄堂后,莞姨看着江对岸张灯结彩万家灯火,嘴角不禁划过一丝冷笑。
江这边,饥寒交迫,每时每刻都有人饿死、冻死。这里的孩子,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江那边,寻欢作乐声色犬马,门口的乞丐都有好酒好肉。那里的孩子,个个都像公主、像王子。
钱权两字,竟能使人有这样的差距。
这就是上海。
这就是这个可怜又可畏的时代。
“你叫什么名字?”莞姨蹲下身子问。
“我没有名字。”
“那你就叫阿诚吧,明天开始和我学唱戏。”
阿诚重重地点了点头。
莞姨是原创人物,跟桂姨没啥关系。这章算个铺垫,下章楼诚就该正式见面了。